伊菲坐在椅子上,翘着二郎腿,手肘放在大腿上,左手拄着下巴,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。
“可以啊,我只说你们要轮流决定剑的去向,没说一定要指定对方身上的编号。”
“蓝蓝……没想到你能为我这么做……”小勇感动得热泪盈眶。
“那,小勇,你能为了我,牺牲一下吗?”下一秒,陈蓝的话打破了小勇的幻想。
“我们不是……有一起活下去的选项吗?”
“难道你就不愿意为我付出吗?”陈蓝喊道,“你知道这个世界上女孩子活着有多困难吗?”
“不是还有我呢吗?我陪你一起活着啊!”
“你根本不爱我!你要是爱我,就应该现在去死,让我活下来!”
“我们明明有一起活下来的办法……”
陈蓝打断了小勇,“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,一点也不知道保护女人!保护女人就是保护弱者,保护弱者就是保护全人类!”
“我选五号!”
伊菲低着头,从鼻子中发出哼笑,刺穿了小勇的心脏。
纵使混合兴奋剂再怎么高效,也无法拉回一个心脏被刺穿的人。没过多久,箱子里的男人便失去了气息。
“还有五把剑,但他已经死了。”伊菲舔着嘴唇,用手托起陈蓝的下巴,“所以,你应该知道,结局是什么。”
“我记得有这么一句话,”伊菲一点一点地,把剑刺进没有挡板的右臂处,“当人性遭到考验的时候,人也就不再是人了。”
手臂传来的剧痛让她哭喊着,吼叫着求饶,而伊菲适时注射的兴奋剂却让她求死不能。
“但是啊,你可别忘了,”伊菲取出另一把剑,刺进另一边的左臂,“你们从那时候开始,就已经不配叫人了。”
惨叫声回荡在看似开阔实则封闭的空间中,被束缚着,不能动弹的不良少年们浑身颤抖,额头渗出冷汗。
“所以,你们的表现,”伊菲举起下一把剑,狠狠地穿刺陈蓝的左腰,“我真是日了他妈了个蛋的一点都不惊讶!”
和伊菲一同的三个少女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,只是转过头去,专注于手头搭建舞台的工作。洛凪颤抖着,回忆在她脑海中反复重现,冲击着她的理智。
“求求你了……求你饶我一命……我不想死……”
“那可不行。”伊菲弯下腰,捡起看上去是倒数第二把,实际上是最后一把剑,“若是没有规则,游戏便不成游戏。”
伴随一声闷响和一阵惨叫,泛着银光的帝国剑刺进了少女的心脏。
确认两人再无生命迹象,伊菲归还了从其他世界召唤来的“魔术”箱子。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倒在血泊中,令人不寒而栗。
“这个谜题的答案正如他所说,只要避开要害,两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机会。”伊菲一边说着,一边把尸体拖到一边,“而且,这里没有‘牺牲’这个选项。”
“人性是我们对抗黑暗的唯一武器。”伊菲抬起头,“鸟在叫,花在咲,你们这些身为人而没有做人自觉的东西,就该在地狱里燃烧。”
“你……为什么……”跪在地上的方晓婷颤抖着嘴唇。
“与其说我舍弃了人性,不如说,是你们这些东西的存在,让我没有办法成为一个真正的人。”伊菲语气平淡,面无表情,“讽刺的是,我现在却要从一群更不是人的东西手里保护你们这群不是人的东西。”
“在我这,没有正邪,也没有对错。”伊菲再一次蹲在中间,翻起物品堆,“我就是想让你们这些一点一点杀死我的人,体会一下我的痛苦。”
“姐姐,吓死两个,怎么办?”一直看着的芙蕾雅问道。
“算我放过他们了,做人留一线,日后好相见。”
“好了,还有四个人。”伊菲从堆里翻出一黑一白两把极尽奢华的燧发枪,“那么我们还要玩两场。”
“你,还有你。”伊菲指了两个男生,“我记得你们总是称兄道弟的,这些年从我手里抢走了总共一万六千六百二十四块零五毛。”
“上路之前,有什么好说的吗?”伊菲搬了个桌子过来,把两把燧发枪放在上面,“裴元绍同学,程远志同学。”
两人紧紧闭着嘴,一言不发。
“我理解你们父母想用三国猛将给你们起名的心情,但是黄巾乱党什么的,最后不还是被联合绞杀。”伊菲冷哼一声,“肚里没点东西还要硬撑,也难怪会教出你们这两个败类。”
“你骂我可以,别带我家人!”程远志咬着牙根,挤出一句话。
“你知道,在中文语境下,脏话不带亲人,基本都是感叹词。”伊菲大声笑了出来,“这样吧,我不骂你了,我把您家祖宗十八代的棺材安在电动机上,在地上刨个坑转起来怎么样?我管这叫全自动祖坟挖掘机。”
“你看,掘出来算我的,埋上算你的,既不耽误我掘你家祖坟,又不耽误你孝顺祖宗,岂不是两全其美?”
“你……!”
伊菲示意芙蕾雅解放这两个人,程远志刚一夺回身体的控制权,就挥着拳头向伊菲痛殴过来。
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,你觉得你有胜算吗?”伊菲只是一盯,程远志便僵在原地,动弹不得,“你的未成年狗崽子保护法现在没法保护你了。别说是电磁波能不能传出去,就是卫星也拍不到这里发生的一切。”
依莉安并不知道电磁波和卫星究竟是什么,她只是照着伊菲的指示,学着伊菲的样子让魔力流动起来。
“那么我们差不多该开始下一场游戏了。”
伊菲不紧不慢地从堆里掏出两堆黑火药,两个蚕丝球,和两个实心钢弹。
“这把白色的,叫做天使之枪。”伊菲解释起第二场游戏的规则,“相对地,这把黑色的,叫做恶魔之枪。”
“你们可以随便选择,只是,持有天使之枪的人,被问到问题的时候,只能说实话,反之亦然。不过,不论诚实还是说谎,你都可以宣称自己‘不清楚’,毕竟,要是变成纯粹的逻辑问题,就没意思了,不是吗?”
“请注意,这里的只能,不是对你们的道德约束,而是这枪的性质。”伊菲微笑着举起两把枪,“具体原理我也懒得跟你们解释。”
“如你所见,你们每人都有选择子弹的权利。白色蚕丝弹打上虽热有点疼,但也就那样。黑色的铅弹打在人身上就不只是疼不疼的问题了。”
“选好枪之后,你们轮流问对方三个问题,只能用是、否或不清楚来回答。然后背过身去,选择自己的子弹,同时向对方的天灵盖开枪。”
伊菲坐在一边,微笑着看着颤抖着拿起枪的两个人。
第一问,程远志问裴元绍。
“你想救大家吗?”
“不清楚。”
第二问,裴元绍问程远志。
“你会杀了我吗?”
“……不清楚。”
第一回合过去,伊菲玩味地看着两人。
第三问,程远志再问裴元绍。
“你想为我而死吗?”
“不清楚。”
第四问,裴元绍再问程远志。
“你会填蚕丝弹吗?”
“会。”
裴元绍手里的是恶魔之枪,这代表程远志说的是实话。
第五问,程远志又问裴元绍。
“你会填铅弹吗?”
“会。”
最后一问,裴元绍又问程远志。
“你信任我吗?”
沉默。无尽的沉默。
“……不清楚。”
“好了,最后一步,填子弹吧。”伊菲撩起自己的长发,“别忘了像个贵族一样,堂堂正正地决斗。”
两人的手颤抖着,芙蕾雅适时地开启了强制措施,迫使二人用枪指着对方的头。
“今天,由我月之贤者来见证,裴元绍先生和程远志先生的决斗。”
伊菲装腔作势的样子让手里没什么事的洛瑟塔忍俊不禁。
“准备……放!”
这口令看似对两个拿枪的人说出,实际上是对芙蕾雅的指示。
随着黑火药的爆裂产生的响声,两人的脑袋同时被开了个洞。
“这就是你们的……信任吗?”伊菲左手捂在脸上,指缝中透出那蓝色的眼睛里饱含着无尽的狂气,“啊哈……啊哈哈哈哈哈…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!”
结果,两人都是同时往自己的燧发枪中同时填进了蚕丝弹和铅弹。
“伊菲……为什么……会这样……”洛凪抱着头,不忍直视眼前发生的事情。
“因为这就是人。”伊菲蹲下来,摸了摸洛凪的头发,“人总是在自己的欲望之上自作多情地盖上很多遮羞布。当这些遮羞布被揭下来的时候,人就会变成这样。”
“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人类变成了无法直面自己欲望的生物。”伊菲趴在洛凪耳边,轻声说道,“丑恶、黑暗却不自知;无知,狂妄却不自律;怠惰,扭曲却不自省。”
“伊菲……我……我要怎么办才好……?”
“该他妈醒了,执行者。咱们把这该死的世界——”
伊菲一字一顿地说。
“——烧成灰。”
——
加更规则改了,我觉得人不要太功利。
没错,我就是秋名山无头美少女(划掉)车神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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